佛教史 2

第四课 印度诸王朝的佛教
 

  佛教在印度流传一千六百多年,探究其盛衰兴替的原因,从僧团内部来说,与僧团本身在教义教法上的实践与开展方向有关,从僧团的发展来说,则和诸王朝的信仰选择有绝大关系。历史上,由于印度王统向来复杂,不仅大小国林立,且征伐、并吞不断,故本文仅依时序,针对几个重要王朝的佛教发展状况,作一梗概介绍。 
   一、孔雀王朝(公元前四世纪-二世纪顷)  
  孔雀王朝约创立于公元前三一七年,乃佛陀涅槃后第一个统一全印度的王朝,建都于中印度摩揭陀国的华氏城。三传至阿育王(约即位于公元前二七○年),文治武功达于鼎盛,成为印度史上最大的帝国,其对佛教护持弘扬之功,亦无出其右者。阿育王所推行的轮王政策,重要内容如下:于石崖或石柱上铭刻生活道德的训诫法敕;广建寺院,供养僧众;于全国修建八万四千佛塔;设立「正法大官」,力助弘化;举行第三次经典结集。由于阿育王的笃信及推展,人民信仰日盛,佛教遂成为国教。  
  阿育王在第三次结集后,即派遣传教师前往印度边境及国外弘化,其范围远至希腊、缅甸、锡兰等国。此划时代的胜举,由于传教师传承的部派不同,以及因应当地风俗民情的需求,进而产生特色殊异的新部派,或促使原有部派的再次分化。阿育王执政三十余年,使佛教走向国际化,其对佛法传布的贡献和以佛法治国的政策,为后世轮王治世留下最佳典范。

  二、熏迦王朝(公元前一八○年-八○年顷)
  孔雀王朝在阿育王殁后,逐渐失去统治势力,案达罗王朝在南印度独立,希腊、波斯等异民族亦窥近西北方,印度又呈分裂状态。公元前一七八年,孔雀王朝大将普沙密多罗在婆罗门国师协助下弑君自立,改号熏迦王朝。王即位后,进行大规模戮僧毁寺的排佛运动,使得佛教兴盛的中印度顿时寺空僧绝,史称「中印法难」。由于逃亡的僧众多往南印度或西北印度,反而促成以南方案达罗为中心的大众部佛教及北方迦湿弥罗、犍陀罗为中心的「有部」佛教的发展。其中上座部中的分别说部,因与大众部思想相近,故往南后即与大众部同化,往北则影响有部譬喻师的思想。    
  三、案达罗王朝(沙多婆诃王朝,公元前二二○年-公元后二三六年顷)  
  案达罗王朝创立于公元前二二○年左右,位在德干高原地区,属于大众部教化范围。公元前二八年兼并了中印度摩揭陀国的迦恩王朝后,大众部的思想便传到中印度,使中印度佛教稍得复兴。尔后,随著王朝的西进,大众部的思想也影响了西方有部佛教,并促成西方经量部的形成。  
  此时佛教能顺利复兴,实得力于王朝的安定,朝廷一方面信仰婆罗门教与崇拜民俗诸神,另一方面也对佛教采取保护的政策。佛教为走向群众,便取法民间流行的夜叉造像,造成佛菩萨雕塑的风行,也因而间接促进了大乘菩萨思想的勃兴。般若、法华、华严、净土系的经典纷纷出现,龙树依之立论阐释,确立了大乘佛教的兴起。继有龙树弟子提婆的发扬及国王的护持,大乘思想更加隆盛,大众部逐渐同化于大乘之中。    
   四、贵霜王朝(公元前数十年-公元后三二○年顷)

  阿育王殁后,希腊入侵西北印度建立王国。希腊人向来精于哲思,对于具有深奥哲学内涵的佛教信仰颇能接受,尤其弥兰陀王与那先比丘进行一场佛教教义的辩论之后,终于成为佛教的拥护者,这对西北印度佛教的发展,具有重大贡献。后来大月氏王丘就却并吞了希腊王国,创立贵霜王朝,于是和南方案达罗王朝对峙,达五世纪之久,在印度史上称为南北朝时代。  
  贵霜王朝三传至迦腻色迦王时(约公元七八-一二三年顷),建立了纵贯中亚至中印的大帝国,是王朝的极盛时期。迦腻色迦王礼胁尊者及马鸣为师,大崇佛法,曾在首都富楼沙建造高四十余丈,壮丽宏伟冠于全印的大塔,塔旁建四大伽蓝,供养数万比丘。又为统一各部派异说,礼请胁尊者以一切有部为正统,在迦湿弥罗召集五百贤圣举行第四次结集,使得佛教虽历经中印法难,仍能在西北印度大放异彩。迦腻色迦王对佛教的贡献,直追阿育王朝,在佛教史上有「阿育王第二」的美称。  
  西北印度的迦湿弥罗一带,地处偏僻高山,从阿育王遣使来化后,一直为保守的有部化区,不受外界思潮影响,且在有部执牛耳之位。而犍陀罗虽亦盛行有部思想,然因地处东西间交通要冲,受中国、希腊、罗马文化影响所及,学风开放,思想进步,故此地受到由南印渐次传来的大众部影响,也逐步融入大乘佛教思潮,如《般若经》等早期大乘经典,早已流行此地,如胁尊者、世友、马鸣等一切有部系学者,也具有大乘的倾向。因此,迦腻色迦王时期,大乘的势力已影响西北印度,进而促成西域大乘佛教的隆盛。    
   五、笈多王朝(公元三二○年-七三○年顷)  
  笈多王朝创立于公元三二○年,建都于摩揭陀的华氏城。五世纪顷,白匈奴入侵西北印度,并大肆毁佛,公元五○二年南下攻占中印度,后虽由笈多王的支裔幻日王将之驱逐,但中印度也只能由一小国延续后期的笈多王朝(五三五-七三○),小邦因而林立,其中以戒日王统(伐弹那王朝)较强盛,曾以玄奘大师(六二九-六四六年留印)为其「国宝」,并且千里护送玄奘回中国,一生积极护教。  
  笈多王朝支持印度教(由婆罗门教融入民间泛神信仰而形成),并且明订以梵语为国语,这是婆罗门文化的复兴期。唯王朝对于其它宗教仍采宽容政策,佛教乃能顺利发展。唯佛教为与婆罗门教的教义抗衡,在佛典上舍弃使用俗语方式,改而朝向梵语化,且积极接近民众,加速了大乘佛教的步伐。  
  上座部佛教以西北印度的说一切有部、正量部、经量部力量较强,大乘佛教则以龙树时期的经典为基础,发展出无著、世亲的「外无内有,事皆唯识」的唯识(瑜伽)一派,及护法、清辩成立的「俗有真空,体虚如幻」的中观思想。尔后,中观、唯识二系透过论证、批判的论理学(因明)方式,发挥「空、有」之辩,以幻日王在摩揭陀所兴建的那烂陀寺为根据地,发展其教学,成为当时佛教的主流,因明的论证之学也因之盛行。我国玄奘便是在那烂陀寺,从戒贤学唯识而创立发扬了中国的唯识宗。然而就在玄奘离印至义净入印的三十年间,佛教也急速密教化。           六、波罗王朝(公元六五八年-一一三七年顷)  
  波罗王朝兴起于七世纪的孟加拉,共传十八代,代代崇佛。第四主达摩波罗曾将国土扩展到曲女城,国势最盛,对佛教贡献也最大。他首先在那烂陀附近建欧丹多富梨寺,继而又建超戒寺,其规模的宏伟,胜过那烂陀寺,此三寺成为当时的佛学中心。唯印度佛教自笈多王朝之后,已趋没落,幸赖波罗王朝的保护才得以在东印度存续下来,在此五百年间,可说是密教的兴衰史。  
  公元一二○三年,佛教最后的据点超戒寺等,被回教徒破坏后,多数僧尼走避至西藏、尼泊尔等地,于是佛教从印度本土消失而转入西藏,西藏接收了超戒寺大量典籍后,便传承了密教教学的传统,并发扬光大,于是形成以密教为主流的藏传佛教一系。  
  佛教自十三世纪在印度衰微后,到十九世纪出现复兴的曙光。一八九一年,锡兰达摩波罗上座率先创立「摩诃菩提协会」;次年,印度格里巴沙兰上座创立「孟加拉佛教会」,在两位上座的努力下,重修佛教圣迹,兴建寺院,也提升学者对佛典研究的重视,进而有「佛教圣典协会」的成立。一九五六年,安培克博士以政府官员的身分,带领五十万人同时皈依佛教,使得印度佛教的复兴重现生机。另外,由于佛教遗迹陆续发掘,政府也开始重视,世界各国佛教徒前往朝圣者渐多。  
  一九六四年,第七届「世界佛教徒友谊会」在鹿野苑召开,更加速佛教复兴的脚步。今日印度的佛教,在学术研究上极为普遍,各国僧侣因崇仰佛陀遗迹而至印度朝圣、建寺者渐多。  
  一九九八年二月,佛光山联合南传、北传、藏传佛教,共同在印度菩提伽耶传授国际三坛大戒,为印度佛教的复兴开创新纪元,也为世界佛教史写下不朽的一页。就整个印度人口来说,佛教徒的人数仍是不成比例,因此,藉此戒会活动,希望能抛砖引玉,为复兴印度佛教打开世界融和的新页。

 

第五课 印度大乘佛教的开展
 

  佛教在印度流传与发展的过程,一般分为原始佛教、部派佛教、大乘佛教等三个时期。大乘佛教虽然是由原始、部派佛教发展而来,但是其主要思想却不同于声闻的自我解脱,而是强调以发菩提心、修菩萨行、成就无上佛果为目标。  
  大乘佛教兴起的时间约在公元一世纪,但是在原始阿含圣典及十二分教的「本生」、「譬喻」、「因缘」中,已显示出大乘菩萨道的内涵;而佛陀一生以弘法利生为要务,更是说明佛陀就是大乘菩萨道的实践者,只是当时的环境和众生的根机偏于声闻、缘觉,因此,当时虽然也有与佛陀风格相近的佛弟子,如舍利弗以智化导外道、目犍连以力降伏众魔、富楼那深入蛮荒布教、迦旃延与外道论议等,但大乘思想亦未能发扬光大。  
  到了部派佛教时期,同样有「外现声闻身,内秘菩萨行」的大德出现。大众部一向是进步自由的,如大天便是代表人物。其后,影响化地部、法藏部、经量部亦朝向大乘发展。公元一、二世纪的有部论师那先比丘、世友尊者、譬喻师马鸣、胁尊者等,都具有大乘性格,他们的学说思想便成为从部派佛教演进到大乘佛教间的桥梁。  
  大乘佛教历经五、六百年潜移默化的过程,终于渐露曙光,综其原因,概归为四点:  
  一、佛陀涅槃后,佛弟子随著对佛陀精神的永恒怀念,于是佛陀过去生中修菩萨行的故事便成为学习的典范。  
  二、部派发达时期,各部派之间对义理的阐释,意见分歧,因而加速了新思想的产生。  
  三、佛弟子已警觉到部派过份着重于法的分析诠释,把佛法变成保守难解的理论,因此极力摒弃,以回归佛陀重视实际生活,以人间为主的本怀。  
  四、佛教在印度的发展,一直受到婆罗门教的排斥,也受到南印度案达罗文化及外国希腊文化的影响,在面对外力的冲击下,佛教更力求转型以适应新时代的需要。  
  大乘佛教就在上述的原因之下,推动起来,新兴佛教的运动者称为「大乘行者」。而大乘典籍也在经过数百年的口口相传,到了迦腻色迦王在位期间(七八-一二三),逐渐被记录保存下来。后由龙树菩萨(一五○-二五○)将之整理、撰述阐扬,终于确立了大乘佛教的地位。  
  大乘佛教在印度的发展过程,依经典的出现及思想阐扬的时间先后,可划分为初期、中期、后期三阶段。公元一至四世纪间为初期大乘,重要的经典有《般若经》、《法华经》、《华严经》、《维摩经》以及净土诸经。《般若经》是最早出现的经典,由南方案达罗渐传于西北印,其中的行进路线正显示大乘佛教发展的路向,而其所主张「诸法性空」的思想,更是往后整个大乘佛教重要的理论基础。所以,《般若经》可以说是促成大乘佛教兴起的原动力。  
  南印度的龙树及弟子提婆即依据《般若经》的性空思想,造《中论》、《百论》、《十二门论》、《大智度论》等,进一步阐释中道的理论,而创立中观学派,主张「不厌世间苦,不欣涅槃乐」,为初期大乘中最重要的思想,而且直到中后期,仍发挥其深远的影响力。  
  中期大乘是指四至六世纪,密教兴起前的阶段。重要经典包括宣说「如来藏」和「佛性」思想的《涅槃经》、《胜鬘经》,发扬唯识思想的《解深密经》,以及兼说两种思想的《楞伽经》。四、五世纪之间的无著、世亲两兄弟,承继以上诸经的思想,并以弥勒菩萨《瑜伽师地论》为根据,撰著《摄大乘论》、《唯识三十颂》、《唯识二十颂》等,阐述宇宙万有皆是阿赖耶识所变现的「万法唯识」思想,创立了瑜伽行派,亦即唯识学派。  
  本派思想继中观学派成为当时大乘的主流,论师辈出。世亲之后有安慧、增满及陈那、护法二大系。中观学派到了六世纪之后,又陆续出现佛护、月称、清辩、寂护和莲华戒等重要论师,因此,「中观」与「瑜伽」所代表的空、有两大思想领域的系统,又在大乘中、后期或竞争或合流,成为大乘佛教的二大主流。 
  公元七世纪后,密教兴起,这是印度大乘佛教的后期,密教经典纷纷出现,主要有《大日经》、《金刚顶经》,大乘佛教终于走向密教化。密教吸收中观、瑜伽二派的思想,尤其受到广义瑜伽行派「如来藏」思想的影响,主张众生本来就是佛,称为「本初佛」。修行者透过手结印契、口诵密咒、意观成佛的「三密」修习,就能成就「本初佛」。此「即身成佛」的理论迅速流行,甚至中观、瑜伽两派学者亦多兼习密教。因此,到了八、九世纪,密教已经成为印度佛教的主流,西藏亦于此时陆续传入密教。唯密教到了后期,与印度教的性力派结合,形成左道密教,便日趋没落。  
  十三世纪初,回教徒入侵印度,佛教虽在印度衰微,因大量密典及时移至西藏,密教也在西藏生根,形成了「藏传佛教」。又早在公元前三世纪的阿育王,已将佛教传播至印度以外的国家,尔后佛教陆续流布国外,向北路传播者,以大乘佛教为主,称为「北传佛教」;向南传播者,以上座部佛教为主,称为「南传佛教」。目前,北传、南传、藏传系统的佛教,以渐趋融和的形态,在世界各国弘传,二十一世纪佛教的开展,必定更加辉煌灿烂。

 

第六课 佛教的东传
 

  佛教传入中国的年代,依史料记载,有几种不同的说法,如「秦始皇四年(公元前二四三)西域僧人室利房十八人齎持佛经来长安」、「汉武帝元狩二年(公元前一二一)霍去病讨匈奴时得金人,安置于甘泉宫」、「西汉哀帝元寿元年(公元前二),博士弟子景宪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授浮图经」等。然在诸传说中,一般以「汉明感梦,初传其道」的说法最为有名,三国以来即被盛传。  
  梁代慧皎《高僧传》记载此事云:「汉明帝梦一金人于殿廷,以占所梦,傅毅以佛对。帝遣郎中蔡愔、博士弟子秦景等往天竺。愔等于彼遇见摩腾、竺法兰二梵僧,乃要还汉地,译《四十二章经》,二僧住处,今雒阳门白马寺也。」因此在佛教史上,多以汉明帝永平十年(六七),迦叶摩腾与竺法兰以白马驮经像来华,是为佛教传入之年。明帝为纪念白马驮经,将二僧所住的鸿胪寺改名为「白马寺」,成为中国第一座佛寺。尔后,凡僧尼所住之处即称为「寺」。白马寺被后世佛弟子尊为「祖源」和「释源」,而二僧所合译的《四十二章经》,也成为中国第一部汉译佛经。  
  继迦叶摩腾与竺法兰之后,陆续有梵僧来华,他们主要经由丝路前来。然梵僧弘化有显著事迹者,始于东汉末年以洛阳为中心的译经工作。据《开元释教录》载,从桓帝到献帝(一八九-二二○)的四十年中,译有经典一八七部三七九卷,这说明中国佛教开始了较大规模的发展。而译经高僧中以安世高和支娄迦谶最具代表性。  
  安世高,原为安息太子,东汉桓帝建和元年(一四七)东来洛阳,二十余年间,致力译经,共译出《安般守意经》、《阴持入经》、《四谛经》、《八正道经》等三十余部,多为小乘禅数「阿毗昙」之学,是中国早期传译小乘思想的第一人。其次第禅观的修行及传译的平易精简,对佛教的传播贡献卓著,是中国早期佛学流布的奠基者。  
  支娄迦谶(简称支谶),大月氏人,桓帝末年游化至洛阳,于灵帝时译出经典十四部二十七卷,皆为大乘之学,以《道行般若经》、《首楞严三昧经》和《般舟三昧经》最为重要。《道行般若经》乃中国般若系经典最早的译本,其后魏晋玄学兴起,般若思想能相应盛行,此经居启蒙之大功;《首楞严三昧经》和《般舟三昧经》是介绍大乘禅观的著作。其中,《般舟三昧经》又为阿弥陀佛信仰传入汉地的开始。支谶的译典,为后世大乘佛教发展奠定了扎实的基础。  
  综观中国佛教初期的弘译可分为二系:一为安世高小乘禅数阿毗昙系,二为支娄迦谶大乘方等般若系。这是由于时当印度大小乘兼畅之世,所以汉末二大译师实代表印度佛教的两大系统,也可以说中国一开始所接受的佛教便是兼具大小乘,这是中国佛教初传的特色。  
  佛教最初传入中国,因文化背景全然不同,故被视为与当时流行的黄老神仙方术同类,仅通行于少数的王公贵族之间,如楚王英「诵黄老之微言,尚浮图之仁祠」、桓帝「宫中立黄老浮图之祠」。尔后,在社会政治上,宦官外戚斗争为患,天灾时起,黄巾起义,军阀混战而民不聊生;在学术上,两汉儒家困于「经学考据」、「谶纬合流」而抑郁难抒。因此平民、士子在长期生活悲苦、心灵困顿之时,佛教的无常及因果观,纾解了他们的情绪,而方等般若的精深更启迪了他们的思想。所以,到了汉末三国时代,佛教逐渐由上层遍及民间,由少数人逐渐扩展到多数人,弘化地区也由洛阳、长安往南方开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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