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学丰子恺的漫画说起

     

松间的音乐队

      儿时学画,启蒙时均从临摹《芥子园画谱》入手。这几乎成了许多近代国画师必走之路。我除此之外还偏爱丰子恺的漫画,极致入迷。那时,我不论是在书店或旧书摊上,只要见到丰子恺的漫画集必买,哪怕有丰子恺插图的书也一并买下,集有老高一摞。得闲时便翻阅临摹,久之,脱手也能想象默背出来。受其影响和感染,凡画到人物,都自发地表现出他的风格。我的已故启蒙恩师,扬州藏经院的道生老和尚,向我讲述过许多有关丰子恺的事……

      丰子恺是弘一法师的弟子。弘一法师出家前叫李叔同,是一位精通文学、音乐、书画、戏剧创作等,博学多才的艺术大师。丰子恺十分崇敬他,一直追随着他,所以在文学、音乐、书画方面都有所造诣。我因酷爱他的画,也拜读了他的文集《缘缘堂随笔》,确实文笔清新,回味无穷。

      丰子恺的漫画,与一般的不同,不搞什么变形、夸张,不追求辛辣的刺激感。而是纯属写实,仅几根简洁、明朗的线条,勾画出形景,造成深远的意境。与其说是漫画,倒不如说是一种风格独特的新国画,更为合适。他的画又有个特点,画小不画大,每幅原作仅信笺大小。画人时,“远处不开脸,近处点几点”。例如画人在唱歌时,仅画一张嘴,眉眼鼻全部省去;画近处人的脸,也只轻轻几点,却是惟妙惟肖,朴实无华。好象案头清供的微形盆景,小中见大,别具精神。

      丰子恺崇信佛教,通过读经学佛而产生的悟性,创作出这种画的风格,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凉气和摇动感。他画的弘一法师像,并非一般“抄袭照片”式的轻描细勾,仍是风格不变,五官仍是轻轻数点,不夸张,不变形,却把弘一法师的外貌及内涵,精神气质表露无遗。这是一般画师难以达到的深厚功底。

      他的《护生画集》劝人戒杀,爱护生灵,画得十分动情,令人阅后,顿生慈悲之心。他画的风格,至今仍属“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”。我对他的画,情有独钟,可能是佛缘的一种呼应。

      听知情人说,丰子恺受佛学的熏陶,为人正直随和,从无半点大师的架子。有人哪怕随口说出,想要他的画,不论你是真心相求,还是假意奉承,他均当即慨允,从不拖延。随手撕下日历一页。反转过来寥寥几笔,顷刻可成。不管你留也罢,丢也罢,荣辱不计,无喜无忧,始终保持着随缘、结缘的一颗平常心。故他把画室命名为“缘缘堂”。

鹬蚌相亲

     “文革”期间,丰子恺也遭到劫难,饱受摧残而过世。我所收集的丰子恺漫画集,也在我离乡后的浩劫中散失无遗。但“幼学”的印象仍深刻于心中,至今记忆犹新。

      如今,我往往见到一些报刊上,不时发表一些书画家的作品,大多原作是画在大幅的宣纸上,用笔的轻重、墨色的浓淡、渲染的效果……颇费时间精力,作成后还须装裱,拍照缩小投寄。更因报刊条件所限,大多黑白制版,刊登后往往是迷迷糊糊一大片,分不清形景,效果大减。就好像歌唱家因为音响的欠缺而失真一样。尽管附有名人的文字介绍赞美之词,仍然叫人领略不到其作品的真谛。画家为此而遗憾,编者也束手无策,双方均造成无端的烦恼,埋怨“有心栽花花不发”。

      我也曾无意间在省市报刊上发表过几幅画。因受丰先生的影响,讨巧多了。仅随意用信封大小的一张白纸或卡片,也常在香烟盒纸的背面作画,均以简笔线条为主。原作投寄,减少了许多的“罗嗦”。投寄后,用也好,不用也好,从不作任何打听与询问;原作随便谁人所得,留也罢,丢也罢,从不讨回。一切甩之脑后。事情往往是这样,机缘成熟,却能“无心插柳柳成荫”。

      作品刊登出来,清清楚楚与原作无二。让人们听懂我的“语言”,我就算没有“白说”,这是最大的喜悦。

      我觉得钻研艺术的人,要能从学佛中找到灵感和悟性,必能获得超越世俗心态的智慧。在艺术上要努力进取,艺术外的一切都不要刻意追求。看得破、放得下;除烦恼,智慧生,得轻安自在。

      世事均离不开缘。缘聚则生,缘散则灭;花开花落,自然规律。遇缘不拒缘,缘散不攀缘;无缘不求缘,有缘须惜缘;事事能随缘,处处可逢缘。我学丰子恺先生的画,也学到了“缘缘堂”主丰先生的“随缘”和“平常心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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